因為就在一棟樓的緣故,很長一段時間,李家的門總是有很多陌生人敲,有的是警察,有的是記者,還有的是看熱鬧的其他人。久而久之,李姓人家覺得麻煩,就決定不再給陌生人開門,必須是有保衛(wèi)科的人帶,才開門。
和李家一樣,418大院很多居民都出去避了一段時間。
馮玉樺就是其中一個,她當時在418醫(yī)院門診部當醫(yī)生,把自己此前沒有休過的假全休了,累積下來有一個月的時間,然后回到龍里老家“躲起”。
即使一個月之后,她回來了,也必須要親戚送到家門口,方才敢進屋。即使大門檢查了幾遍,反鎖了又反鎖,但馮玉樺還是害怕得整夜睡不著。
她就起來看電視,一直看到天亮。
那幾個月,一直都是這樣持續(xù)著,晚上睡不著,白天上班打瞌睡。干什么事情都沒有狀態(tài)。
慘案改變了很多人的生活
馮玉樺是在上個世紀70年代末住進來的。
每年的中元節(jié),馮玉樺都會記著給這四位老鄰居燒紙錢。她不清楚別的鄰居們是否也是這樣做,但她堅持這樣,一半是懷念,另一半是害怕。
事實上,馮玉樺在退休之前,是一名醫(yī)生。她曾經(jīng)遇到很多沒搶救過來的病人,也見過很多遺體,“甚至讓我給死人穿衣服都可以?!瘪T玉樺說,但她確實害怕這起滅門案。
雖然已經(jīng)過去18年。
越來越多的老鄰居們離開了418大院。
他們陸續(xù)退休,有的跟著兒女去大城市居住,有的純粹就是為了逃離這個地方。
最受影響的,是距離501號房最近的三棟樓房居民。
原先總共30戶居民全部住滿,如今算來,經(jīng)歷過這個案件的老住戶們,仍舊住在這里的不超過10戶。
大院里又來了一批新的住戶,他們中,長的住了5年,短的住了一年。對于18年前的那段往事,“只是聽說,具體就不知道了?!?/p>
有的租客甚至不知道曾經(jīng)的案發(fā)現(xiàn)場就在自己的樓上。
這些年,418大院也在悄然發(fā)生著變化。
原先這條路,外面的人可以隨意通過,262廠的工人們都是從這里路過,滅門案之后,道路的另一端就被封了,陌生人能進小區(qū)的少之又少。有時候,偶爾闖進來幾個陌生人,都會被警惕的小區(qū)居民們盤問。小區(qū)每一棟房屋的一樓大門,也都換成了電子門,如果是陌生人想進入,必須在樓下按門鈴呼叫,得到主人許可,方才能進入樓道。
18年的時間,太長。滅門案發(fā)時,馮玉樺的小外孫當時只有3歲,如今已經(jīng)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了。
李家人的大女兒,當時在外面讀書,在知道這個案子發(fā)生之后,便毅然選擇留在深圳。從此便很少回家。
死者房曉遠的弟弟,再也不愿回憶18年前的場景。
“不愿談這個事,這是傷痛的事。”貴州都市報記者見到房曉遠的弟弟時,他如是說,要我回憶當時的情景,還是很難過。
死者劉巧云的丈夫,之后患病,“不知道是癌癥還是抑郁癥,最后跳樓身亡?!庇兄槿耸扛嬖V貴州都市報沖鋒雞記者。
法醫(yī)心中的“刺”
最早報道此案便是貴州都市報記者。
雖然已經(jīng)過去18年,但他仍舊記得當初采訪時的一些細節(jié),嫌疑人作案手段非常專業(yè)并且兇殘。對樂家未成年的女兒,手段殘忍。
和這個案子關(guān)聯(lián)的是派出所長被殺,尸檢的現(xiàn)場不能進去。出來的警察的表情非常凝重。凱里的城市小,這個案件在當?shù)叵褚粓龅卣?,人心變得脆弱?/p>
壓力也同時給了當時的黔東南州警方。
當?shù)匕雅沙鏊彼L被殺案和銀行行長被殺案合并叫“兩案”,一直像兩塊石頭,壓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