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哈瓦那“騎師”

?1948年初的一天，菲德爾·卡斯特羅在巴拿馬運河區(qū)散步，運河兩邊是數(shù)不清的妓院、夜生活俱樂部和其它色情娛樂場所。而在這里賣身的姑娘中，又以古巴人最多。日后回憶起這一幕，菲德爾深以為恥：

“因為古巴女人被認為是最漂亮的，許多其它國家的女人就先去古巴，在那里加入成千上萬的古巴妓女隊伍，然后被國際人販子拖進這種痛苦的職業(yè)，成船地運到巴拿馬。當我知道這是古巴在它的國境線外唯一被人喜歡和因此而出名的原因時，我感到深深的羞愧和憤怒！”

來到古巴的外國人會發(fā)現(xiàn)，在這件事上菲德爾是對的，古巴女人確實是最漂亮的。

在23街和馬列貢，任何一個單身男游客都可以輕易地找到她們，確切而言，是她們找到了男人。她們或許以此為生，或許只是偶爾為之，有些需要錢，有些或許只需要一些禮物或者昂貴的晚飯。

粗暴地將她們冠之以“妓女”的稱呼并不確切。古巴人對性的開放程度很高，許多人都有公開情人和非婚生子女。在古巴電影院里播放的，由國營電影公司拍攝的劇情片、愛情片中，幾乎所有女主角都會露點，與之相伴的是高離婚率與低生育年齡。

所以，年輕的姑娘陪男人睡覺，男人付點錢似乎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在匱乏的生活條件下，一夜的陪伴就可以賺到普通古巴人好幾個月工資，姑娘們趨之若鶩。

哈瓦那的夜店里充斥著這樣的姑娘，她們或跳著舞，或在吧臺邊坐著，等待有錢的外國游客。她們的眼睛里寫滿溫柔的笑意，一切舉止都隨性得很，不帶一點職業(yè)氣息，偽裝得像是一場邂逅。直到她走到對桌，挽起一側(cè)長發(fā)，俯身在男人耳邊說：“如果你喜歡我，一會就可以帶我走。”這些陪外國人睡覺的姑娘笑得自然，在她們開口索要回報之前，會讓人誤以為這是突如其來的愛情。

妓女與非妓女的界線在這個國家并不分明。有一個專門的詞來稱呼這類姑娘jineteras，可以翻譯作“騎師”，她們胯下騎著的不是馬，而是有錢的外國游客。

24歲的莉莉安便是這樣一位“騎師”，她今年24歲，并未結(jié)婚，但已經(jīng)是一個3歲孩子的母親，長著典型拉丁美女充滿立體感的臉。

最近一年的時間里，莉莉安處于失業(yè)狀態(tài)，為了給孩子買吃的，在朋友的介紹下，她成為外國人的床伴，一夜50CUC。

她的一些朋友以此為業(yè)，但她不是。用她自己的話說，“不是每天都做這個，只是偶爾和有錢人在一起。”

“這不是工作。”她強調(diào)。

莉莉安是在這一行里為數(shù)不多的哈瓦那人。在哈瓦那賣春的姑娘以外省人居多，皮條客把她們從外省帶來，幫她們找到居住的房子，夜色降臨，她們便出門物色合適的“馬匹”。

“賺錢太容易了，做這個可以賺很多錢，但是不穩(wěn)定，有的時候一天賺五十CUC，有的時候一星期沒工作，因為夜店里這樣的女孩太多。”

這并非沒有風險，當一個古巴女孩挎著外國人的胳膊走在街上，便有可能遭到警察的盤查。所以許多“騎師”在勾搭上外國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他記住自己的名字，以備檢查。

莉莉安提到，“如果一個古巴女孩和外國人在一起，需要出具一個證明，表明雙方是親屬、夫妻或男女朋友。這個證明由民政局簽發(fā)，可以登記為男女朋友。”

一旦被警察查出，女孩會被登記在案，累計三次之后將面臨最高3年的刑罰或勞教。那些外國游客，則不必擔心會受到任何懲罰。

“如果給警察一點錢，或許可以免于登記，但有的警察不接受，也有的警察會要求性賄賂。”莉莉安說。

進入這一行之前，莉莉安對妓女存在偏見，“我認為這是一種賣身，進入這一行之后，我覺得起碼提供性服務(wù)比殺人搶劫要好，這不牽扯道德問題。”

等自己的孩子長到上學的年齡，莉莉安希望能回到學校完成學業(yè)。然后做一點小生意，譬如咖啡館，以便能有穩(wěn)定的經(jīng)濟來源。她在11年級時放棄了學業(yè)，因為祖父母生病在家無人照顧，“醫(yī)療是免費的沒錯。但是他們在家呆著的時候，生活上總需要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