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清巨債的外賣小哥想帶同行創(chuàng)業(yè)賣酸菜

“百姓歌手”羅小羅攜手“外賣歌手”李瑞豐，在佘山天馬星空村露天獻唱。現(xiàn)場數(shù)百名歌迷在優(yōu)美空靈的歌聲陪伴中，度過清涼、難忘的夏夜。

李瑞豐曾是一名壯志難酬的橫店群演，為了生計改行送外賣。因送餐過程中一次即興的鋼琴演奏登上熱搜，如今已是一名在全網(wǎng)累積了70多萬粉絲的自媒體博主。

記者近日來到李瑞豐和其他外賣騎手合租的公寓，走進他比電影劇情更精彩的人生。

“我那時都是飛鏢扎哪兒就去哪兒?！崩钊鹭S向我們回憶起自己最有錢的時候挑選旅游地的方式，“幾個哥們都是小老板，都掙著錢，天天沒事閑著到處玩。不知道去哪兒的時候，就拿個飛鏢往一幅世界地圖上扎。扎到迪拜，我們就去迪拜了?！彼蛔杂X地往墻上瞟了一眼，但他現(xiàn)在住的地方?jīng)]有地圖了。從楊浦搬到松江佘山后，李瑞豐和另外兩名外賣騎手租下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每人每月的房租是1000元。李瑞豐睡客廳，雖然犧牲了點隱私，但空間夠大。能放下一架鋼琴，那是送外賣的時候琴行的客戶看他喜歡彈琴專門送他的；兩臺冰柜，里面塞滿他帶貨的選品；一張上下鋪鐵床，下鋪躺一只吉他，跑外賣的第3天他就用這只吉他創(chuàng)作了《這樣的生活》。其中一句歌詞寫道：“30分鐘就掙4塊錢，不舍得去藥店……”當(dāng)時在橫店送外賣，一單平均耗時30分鐘，只能掙4塊。李瑞豐感冒了想去買個藥，發(fā)現(xiàn)自己去不起，但他不自怨自艾，“就算生活真的把我打到了最底下，我還相信明天仍然會有夢想，我就是這種人?！睂懲赀@首歌的第4天，他在一次送餐過程中手癢彈了把鋼琴，上了熱搜。來年，他登陸央視總臺網(wǎng)絡(luò)春晚，率領(lǐng)藍騎士樂隊和陳赫共同演繹一曲《無名之輩》。陳赫的一句“他們代表了全中國800萬外賣小哥”讓李瑞豐心里暗暗吸了口氣：800萬，這么浩蕩，又這么渺小的群體。他不認(rèn)為自己可以代表那么多人，但他確信自己可以代表一部分人——那些從無到有隨即又被生活打回原形的人；那些山窮水盡但還憧憬美好生活、偶爾一餐給自己加點肉的人；那些在大體不成功中尋找有限成功的人。

女朋友跟城管跑了3年體驗從暴富到一無所有

遼寧人李瑞豐15歲上藝校，因為家里發(fā)生變故沒讀成大學(xué)，當(dāng)了5年海軍。20年前人生的選擇不多，對于男人而言，似乎只有讀書和參軍兩條穩(wěn)妥的出路。

復(fù)員后割舍不下藝術(shù)夢想，他又堅持做了一年音樂。寫了11首歌，花1100元在某平臺上發(fā)了張專輯。因為沒有宣傳也沒人聽，專輯石沉大海。他決定暫時放下夢想回到現(xiàn)實，把飯吃飽了再說。

曾經(jīng)出過專輯

他在遼河油田成為一名鉆井一線工人，但這個別人眼中一輩子的鐵飯碗，被他親手砸了。那年他25歲，交的女朋友跟人跑了。

“我問她對方是誰，說是個城管。我尋思怎么還能跟城管跑了呢？原來他爸是廠長，我就沒話說了?！?/p>

痛定思痛，李瑞豐悟出來人還是得有錢，他就去北京做生意了。當(dāng)時有個戰(zhàn)友在潘家園賣文玩，他也跟著做起了文玩生意，賣蜜蠟、松石、瑪瑙、包括紅木做的手串。

“大概是2013年，那時候很好賣。頭部的利潤是10倍，有時90元上的貨可以賣到1100元。”他拿了3000元錢去北京，第一年就買了輛寶馬，第二年就買了房。

“到了第三年飄了，咔咔押（注：押寶的押）了三套房學(xué)人炒樓，全都爛尾了，首期都取不出，一下就破產(chǎn)了?！?/p>

他后來反思，因為家里本來就窮，突然有錢了就很容易飄。

因為不甘心，又借了錢跟朋友到唐山養(yǎng)海鮮，包了300畝海。2年以后賠得什么都沒有了，一人拿回一箱蝦作為補償。

從暴富到破產(chǎn)，從北方到南方。他去了廣西繼續(xù)做生意，賣腰果、芒果干，賣了3年多，掙的錢都用來還債了。他想，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李瑞豐給昔日的藝校同學(xué)打了個電話，同學(xué)說，“你不是不知道想做什么，而是忘了?！?/p>

對啊，他想，自己把舞臺夢扔掉了。既然當(dāng)初沒實現(xiàn)做歌星的夢想，那就去橫店演戲吧。

那個群演給我從鏡頭里消失你把我馬頭擋住了！

李瑞豐背個吉他從廣西出發(fā)，到了橫店做群演。

群演這行當(dāng)可以細分為三檔：最低一檔就叫群演，沒臺詞沒角色；第二檔是特約群演，有臺詞沒角色；第三檔，就叫角色。

李瑞豐展示自己做群演時的劇照

到了橫店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跟電影里不一樣。

“電影里演員說‘群頭，我不要錢，你給我盒飯就行，只要讓我演’，然后他就演了。但其實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你求群頭說給盒飯就行，但一個群里好多不要錢的人，你就還是演不上?！?/p>

李瑞豐連續(xù)求了7天，準(zhǔn)備再沒戲就離開了，這天真就來戲了。

他演一群士兵中的一個，群頭喊跑，大家就穿著盔甲一頓跑；群頭喊停，就一頓停。

“哥們中間還給我打電話，說‘你多往攝像機前湊一湊，沒準(zhǔn)能看見鏡頭’?！焙髞恚椭懒藫岀R頭。

但第二次搶鏡頭時就被罵了，他聽到老遠有人喊：“那個群演，你給我從鏡頭里消失，你把我馬頭擋住了！”

他后來終于琢磨出怎樣搶鏡頭最保險了，就是想辦法貼近主演。比如一場街頭戲，他演逛市集的士兵，看到主演走過來了，他就從對方身邊擦過去。“正好我在他前面，鏡頭里就有我了。”

做群演時期的劇照

像這種沒臺詞的群演，一天收入90元。他第一個月當(dāng)群演，演了11天戲，掙了1000多。好在當(dāng)時房租只要350元，省著點過就將將夠。

有臺詞的特約群演就能多賺不少，但難度也更大了。李瑞豐說自己這輩子都會記得一句臺詞，那是他練了1000多遍最終也沒能在副導(dǎo)演那里通過的：“昨天晚上韓公子的衣裳不知道在哪兒，洗了半宿還說沒洗干凈?！?/p>

但他后來也演過角色，比如電影《寶蓮燈2》里地藏王菩薩旁邊的神獸“諦聽”，有一句詞是：“佛祖，他們來了?！?/p>

李瑞豐聽說理想情況下有角色的演員一天收入至少1500元，但實際拿不了那么多，因為僧多粥少。那次，他拿了300元，但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可抱怨的。

“至少能演上，可能我人生里就演過這一部帶詞兒的電影。”

跑外賣是為了養(yǎng)著夢想和郎朗彈鋼琴眼淚滴到盒飯里

演完《寶蓮燈2》，剛以為群演事業(yè)該有起色了，生活該好了，疫情來了，所有劇組停工了。

他在家等了一個月，又等了一個月。疫情開始時他和很多群演在一起聊天，“大家都是為了夢想來的，都堅決表示寧可要飯也不去打工?！币婚_始他也是這么想的，后來感覺不行了。“你不能老去說夢想，到了快活不下去的時候，還得踏踏實實掙錢呀?！?/p>

這時候起他就開始跑外賣了，這是2020年初。等到疫情漸漸穩(wěn)定，有戲的時候就去拍戲，沒戲就接著跑外賣，兩不耽誤。每天早上8點半，他去公園里練歌。唱一個小時，上線接單。

跑外賣有它難以忍受的一面，“當(dāng)群演的時候被演員啥的看不起，跑外賣以后連群演都看不起我了?！?/p>

但他態(tài)度堅定，

“我跑外賣，就是為了要養(yǎng)著我自己的藝術(shù)夢想。因為夢想不能當(dāng)飯吃，所以我要掙錢，我要生活，我要吃得起飯。”

跑了3天外賣，寫下一首歌，叫《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

過了一天又一天

我騎著單車

從早到晚看陌生的臉

現(xiàn)實與夢想夾在中間

生存才是關(guān)鍵

忍著吧

中年就該如此可憐

這樣的日子

從不甘心到重復(fù)每天

吃著飯含著淚水

往心底里咽

都說跌倒了再爬起來

未來怎么看不見

走在街上沒人欣賞

就自我表演

這樣的生活

真的很不情愿

年少不吃苦

就哪有甜

我看不見

明天會不會再重復(fù)過今天

今天會不會是明天再過一遍

夢想走到哪兒才會實現(xiàn)

風(fēng)吹雨打擋不住我內(nèi)心的火焰

30分鐘就掙4塊錢

不舍得去藥店

過好當(dāng)下

來到希望成功的那天

過好當(dāng)下

待到夢想成功的那天

他唱給周圍的外賣騎手聽，把大家都聽哭了。

李瑞豐在家中自彈自唱《這樣的生活》

送外賣的第7天，李瑞豐莫名其妙上了熱搜。作為一個整天做著明星夢的人，他想過1000種讓自己火的方式，但做夢沒想到這樣火了。

那天他接到一個上醫(yī)院送餐的訂單，等待的間隙看到醫(yī)院大廳有臺鋼琴。他想起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彈鋼琴了，在經(jīng)過院方的許可后就坐下來即興彈了一首《致愛麗絲》。

“邊上站了一個大哥跟一個大姐，他們說‘小伙你彈得挺好，跑外賣可惜了，你再彈一曲唄。’聽到別人說我彈得好我老開心了，然后我就又彈了一首。我彈完就還是跑外賣去了，但他們應(yīng)該當(dāng)時錄了視頻?！?/p>

當(dāng)晚就上了熱搜，此后幾天幾夜電話沒消停過?！疤焯齑螂娫捀侣動浾吡奶?，聊到第7天我又有點飄了。人生真的，我總飄，總感覺自己要火了，是不是真要火了。”

到了第8天，沒有記者采訪了，他竟然有些不適應(yīng)。冷靜下來想想，還是得踏踏實實跑外賣呀，天天都不跑單了怎么養(yǎng)活自己。

后來就接到《青春環(huán)游記》節(jié)目組的電話，邀請他和郎朗一起彈鋼琴。雖然將信將疑，但李瑞豐還是去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是沒有錯過任何一個機會的奢侈的。

那次其實剛開始彈錯了很多音，因為太懵了?！暗髞硪餐?，彈完以后賈玲老師還說：‘你敢跟郎朗PK，你可真是……’”他記得郎朗當(dāng)時接了一句，“他彈得挺快的?！?/p>

就這句話，讓他感動到了。那天回到酒店李瑞豐就哭了，吃著盒飯眼淚嘩嘩地往下掉。他給所有認(rèn)識的人都打了一遍電話，即使打錯了也跟對方聊兩句。他說自己看見郎朗了，他跟郎朗彈鋼琴了。

所有人都夸他牛，只有他媽媽沒說。“你挺好吧？”媽媽說，“好就行，掛了?！?/p>

“對媽來說，她不在乎我上多大的舞臺，見過多大的明星。她只要感覺到我挺好挺開心，我媽就開心。”

一下子賣了70多萬元酸菜終于把債都還清了

李瑞豐覺得自己早就圓夢了。如果是電影，主人公圓夢以后也就該結(jié)束了。

“好像沒有一個電影會講，圓夢以后接著往下會怎么演?！?/p>

他想，后面的事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他在橫店送了3年外賣，橫店當(dāng)時送外賣4元一單，上海是7元。他決定上大城市闖一闖，畢竟身上背的債還得還。

上海的房租和其他日常開銷的壓力很大，但是掙得也多，比橫店多一倍，一個月能跑到1萬出頭。如果身上沒有背債務(wù)，這樣的收入夠他過上不錯的生活。

他本來沒打算賣酸菜，作為一個東北人，他覺得自己從小就像在酸菜缸里泡大的一樣。老家的親戚一直賣酸菜，“我小的時候他們就說，‘以后混得不好就跟著我們賣酸菜吧’，我說這輩子我最不想的就是賣酸菜?！?/p>

沒想到這會兒真的去賣酸菜了，當(dāng)然，如今賣酸菜的方式高大上了，他在自己的抖音上賣。

上了熱搜以后的幾個月里，他開設(shè)了自己的抖音和其他平臺賬號，拍攝送外賣的日常——不少都取材于現(xiàn)實，但另找人進行了演繹?；税肽陼r間，終于憑借一條爆款把號做起來了。

李瑞豐在抖音上賣酸菜的銷量很不錯

也就是上個月，他當(dāng)時需要還上一筆5萬元的債務(wù)。如果還不上這筆錢，可能就要離開上海了。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和一些朋友提前告別，因為實在頂不住了。

他說，“當(dāng)時真的是山窮水盡了，哪怕采取幾張卡之間來回倒錢的方式也湊不夠5萬元?！?/p>

那天，他在絕望的心境下拍了一條酸菜的視頻，沒想到這條視頻再加上一場直播，賣了70多萬元。他賣的酸菜一袋9.99元，每單自己能賺一點薄利，等于一下子把債務(wù)全還清了。

他說自己此前從未對人提過這件事，但這無疑是他人生里又一個奇跡，一次置死地而后生的經(jīng)典翻盤。

這讓他回憶起更早以前的一次經(jīng)歷，也是走投無路的時候，上了尼格買提主持的《開門大吉》，猜歌名贏獎金。其實沒聽清原唱，他咕噥了一句，“聽不到哇！”

奇跡發(fā)生了，因為那首歌就叫《聽不到》。他拿了2萬元獎金，下了節(jié)目趕緊還債?！芭Φ娜?，老天不會餓死你?！彼虼说贸隹偨Y(jié)。

被拒兩次的劇本等將來有錢了自己拍吧

李瑞豐現(xiàn)在想的就是，有一天要把酸菜賣出去1億單。不單自己發(fā)財，也要帶著周圍的外賣騎手們一起發(fā)財。他說，這將成為自己人生最后一個夢想。

“很多外賣小哥幫過我，我想回饋他們。咱也不能一輩子跑外賣，不可能誰生下來的夢想就是當(dāng)外賣員。它只是一個跳板，是你在沒錢的時候最簡單就能掙到錢的手段，但是時間差不多以后我們還得進步?！?/p>

他想讓身邊的騎手朋友們也都慢慢好起來，“如果我酸菜賣得好，讓他們也賣我家的酸菜，也掙點錢，慢慢的把這身衣服脫了。咱也當(dāng)個小老板，這不也挺好的。”

李瑞豐不掩飾自己對于賺錢的渴望，他承認(rèn)這種渴望很俗，但它不是壞事。

他回憶起自己剛?cè)ケ本┳錾饽顷?，跟著帶他入行賣文玩的老板去唱歌。他深情閉眼唱了一首張學(xué)友的歌，一睜眼，發(fā)現(xiàn)玩骰子的玩骰子，聊天的聊天，沒有一個人聽他唱歌。他深受打擊，上廁所待了40分鐘不肯出來。

兩年以后，當(dāng)他掙到錢買了寶馬買了房以后，他找這些人又唱了一次歌，還是唱了張學(xué)友的。但這次大家神情專注，他唱完下面一片掌聲雷動。

“你在沒錢的時候沒人聽你唱歌，你有錢的時候大家才會認(rèn)真去聽?！?/p>

李瑞豐如今一邊奔著1億單的目標(biāo)賣酸菜，同時心里還記掛著自己的藝術(shù)夢。他提及自己寫過的一個劇本，但被廣電總局拒了兩次。他想應(yīng)該是自己寫得不夠好，但這本身是一個好故事，更重要的是，這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真實的故事。

很久以前，當(dāng)李瑞豐還是鉆井工人的時候，認(rèn)識了一個女網(wǎng)友。沒想到女孩嗑藥，他勸她戒了，并且寫了一首歌給她，叫《一點點》。

“因為這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戒的，咱就一點點戒，然后一點點讓自己快樂起來，這日子不就好了嗎？”女孩輕蔑一笑，說除非他有一天登上最大的舞臺把這首歌唱出來，到時候自己就去戒。她知道這不可能，因為李瑞豐只是一個鉆井工人。

但是2011年，央視《歌聲與微笑》節(jié)目到遼寧采訪中國石油，他所在的遼河油田就是中國石油下面的單位。當(dāng)時單位里進行了大合唱比賽，他和工友們拿了名次，被選中去參加《歌聲與微笑》。

主持人任魯豫私下跟他說，到時候會在現(xiàn)場給他一分鐘時間，“給自己征個婚，一幫大老爺們也都不容易?！?/p>

他就動了個小心思，在節(jié)目錄制的現(xiàn)場，就在任魯豫邀請他在全國觀眾面前為自己征婚時，他說，“征婚就別征了，我剛寫了首歌，能讓我唱不？求求你了?！?/p>

他就這樣唱了《一點點》里的8句歌詞，后來節(jié)目里竟然也真的播了。但當(dāng)他再度撥通女孩的電話，對方卻再也不接了。

2年以后，已經(jīng)在北京做生意的他又接到女孩電話?！拔艺f‘你跑哪去了？2年沒看見你?！彼f，自己戒毒成功了。

網(wǎng)友再度見面，過程卻很不煽情。女孩問：“現(xiàn)在有什么想對我說的？”李瑞豐說：

“你當(dāng)時泡網(wǎng)吧欠我那100元錢能還我了不？”

這個故事里有他一貫喜歡的那種敘事脈絡(luò)，關(guān)于一個人如何通過幫助別人而完成自己的夢想。他想，有一天或許自己可以把它拍成微電影，等再多賺點錢，自己能雇得起人來演的時候。

后記

那次參加《青春環(huán)游記》，李瑞豐直到走下飛機才確信自己沒有上當(dāng)。

因為看見了很多人扛攝像機或者背單反向自己走來，他想，上了一次熱搜影響力就能有這么大嗎？

剛熱情地舉起手準(zhǔn)備打招呼，發(fā)現(xiàn)人都往后趕了，他這才知道原來這趟航班上全是明星?！袄衫?、賈玲、范丞丞、小沈陽、周深、楊迪，都是去參加那檔節(jié)目的?！?/p>

他在心里罵了自己兩句，“又飄了，看把你飄的?！?/p>

現(xiàn)在，他自己也是一個在全網(wǎng)累積了70多萬粉絲的網(wǎng)紅了，但現(xiàn)在的他也比任何時候都更明白腳踏實地的意義。

“夢想咱也有，但生活更重要，永遠都要把生活放在第一位。不要說我今年上哪個電視臺了，見到哪個明星了，你見過他們沒有用?！彼f，

“有一天你成為他們，那才是最重要的?！边€清巨債的外賣小哥想帶同行創(chuàng)業(yè)賣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