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10天熱死2000多人，這三個指標比純高溫更致命 濕球溫度成關鍵！剛過去的6月和7月初，歐洲西部和南部經(jīng)歷了兩波強烈熱浪沖擊，多個國家的地表溫度超過40°C。葡萄牙中南部城鎮(zhèn)莫拉6月29日的氣溫達到了46.6°C，創(chuàng)下該國有記錄以來的6月最高氣溫，里斯本北部的最高體感溫度一度達到了48°C。

不僅在歐洲，中國也在6月4日至18日以及6月21日至24日經(jīng)歷了兩波高溫沖擊。全國102個國家氣象站的日最高氣溫突破6月歷史極值，其中重慶潼南和四川合江等17個站點達到或超過40℃。實際上，整個6月，全球有12個國家、約7.9億人經(jīng)歷了創(chuàng)紀錄的高溫，包括美國、加拿大北部、中亞、東亞、歐洲和西南極洲。

近年來，夏季高溫似乎來得更早了。通常情況下，歐洲這樣的高溫天氣一般會出現(xiàn)在7月底或8月份。當人們尚未開始適應夏季的氣溫時，極端高溫突然出現(xiàn)，其帶來的沖擊往往會更加致命。英國格蘭瑟姆研究所在一篇研究報告中分析了12個歐洲主要城市經(jīng)歷的熱浪強度變化，結果顯示這些城市6月的平均氣溫比1991年至2020年高出約2.81°C。報告指出，這些城市出現(xiàn)了約2305起高溫死亡事件，其中約有1500人的死亡由人類活動導致的氣候變化引起，這也讓當?shù)氐念A期超額死亡人數(shù)增加了約兩倍。其中有超過80%的人年齡超過65歲。

這些死亡可以歸因于人為氣候變化導致氣溫升高1～4°C。具體原因在于高壓與附近低壓之間的大氣環(huán)流形成了穩(wěn)定的“Ω”型，這個“熱穹頂”將暖空氣困在了受影響地區(qū)，同時阻止了冷空氣進入。此外，西地中海海面溫度明顯升高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水溫升高會導致沿海地區(qū)夜間空氣冷卻減緩，濕度升高。當人體的體溫在夜晚無法恢復正常時，高溫帶來的健康威脅也會隨之增加。

在高溫天氣下，濕球溫度能較好地衡量熱浪對人體健康的影響。濕球溫度達到約31°C時，人就很難通過正常出汗來保持體溫。對于老人、病人或勞動人群，這個溫度足以引發(fā)嚴重的中暑甚至死亡。更為極端的情況是，濕球溫度達到了人體皮膚的溫度，也就是35°C。此時，外界將無法接收人體釋放的熱量，人體無法再通過熱輻射、對流和蒸發(fā)等來降溫。在這種環(huán)境下，人哪怕不活動，體核溫度也會不斷上升，最終導致器官衰竭和死亡。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就需要借助多種降溫手段，包括空調、冰敷和冷水泡腳等。這時使用風扇不僅無效，還可能會加速皮膚脫水和升溫。

隨著全球平均氣溫持續(xù)上升，夜間最低氣溫高于20°C（暖夜）和25°C的天數(shù)都在增加，且夜間高溫的增長幅度已經(jīng)超過了白天的極端高溫增長，特別是在沿海地區(qū)和大城市。城市的熱島效應、海水平均溫度升高都是十分關鍵的影響因素。有效的降溫手段包括開空調、采用冰敷和冷水泡腳等。

從生理學角度來講，人們會因為高溫或低溫死亡，關鍵是由于體核溫度發(fā)生了變化。人的體核溫度通常需嚴格保持在36.5℃至37.4℃。短時間內，體核溫度明顯升高或降低都會是致命的。如果長時間暴露在溫度、濕度高的環(huán)境下，身體吸收的熱量超過了散發(fā)的熱量，或者無法釋放多余熱量，體核溫度就會隨之升高，并引發(fā)高熱癥。當體核溫度升高到38℃時，人會感覺到熱、口渴和不舒服，繼續(xù)升高則可能出現(xiàn)昏迷、脫水等癥狀。

另一方面，如果身體過長時間暴露在冷空氣和冷水中，可能導致低溫的情況。體核溫度在35.5℃時，人會有感覺寒冷、輕度發(fā)抖的癥狀，到35℃會開始劇烈顫抖，可能會出現(xiàn)心臟不適。隨著體核溫度繼續(xù)降低，人就會開始意識模糊、心跳減慢和呼吸變淺等。

高溫暴露正在導致更多的過早死亡，很多研究都發(fā)現(xiàn)，老年人更容易受到高溫傷害。不過一項針對于墨西哥的研究打破了這一認知，提示我們不能忽視高溫對年輕人的威脅。墨西哥的研究顯示，從1998年到2019年，該國每年約3300人死于高溫，其中75%的高溫相關死亡和87%的高溫相關壽命損失都發(fā)生在35歲以下的人群中。此外，5歲以下的兒童也非常容易受到高溫影響。相比之下，98%的寒冷相關死亡和90%的寒冷相關壽命損失發(fā)生在35歲以上的人群中，而其中大多數(shù)與寒冷有關的死亡發(fā)生在70歲以上的老年人群體中。

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年輕人容易受高溫影響的原因在于他們更有可能從事戶外勞動，包括農(nóng)業(yè)和建筑業(yè)，因此更容易脫水和中暑。此外，年輕人在一些行業(yè)中資歷較淺，更容易承擔大部分繁重的工作。嬰兒的體表面積與體重的比值會高于成人，因此他們吸收熱量會很快，但出汗降溫的能力尚未發(fā)育完全。此外，他們的免疫系統(tǒng)也仍在發(fā)育，更容易在濕熱天氣出現(xiàn)腹瀉，患上一些蟲媒傳播疾病等。

老年人更容易受寒冷影響，一部分是因為老年人的體核溫度較低，更容易在較高的溫度下感覺寒冷。此外，他們棕色脂肪組織含量明顯較低，保溫能力更差。無論是高溫還是寒冷，極端天氣都會對老人造成很大威脅：很大一部分老年人患有慢性疾病或呼吸系統(tǒng)疾病，這些因素會增加他們在極端天氣下的死亡風險。另外，老年人獨居現(xiàn)象日益增多，在極端天氣事件中，他們更難獲得公共衛(wèi)生資源。

談到氣候變化帶來的死亡時，目前全球與氣溫相關的死亡首要原因仍然是寒冷，或者說中度寒冷。不同的城市都有最適合當?shù)厝说淖罴焉鏈囟?。在最佳生存溫度的兩邊，高溫和低溫都會增加死亡相關風險。大多數(shù)人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略低于最佳生存溫度的氣溫之中。這意味著大多數(shù)與溫度相關的死亡發(fā)生在“中度寒冷”下，并不是極冷或極熱天氣，因為人們會在這樣的溫度下停留更長時間。全球疾病負擔研究估計，7.7%的死亡和溫度相關，其中7.3%的死亡源于寒冷，剩余0.4%的死亡則源于高溫。即使在世界上最熱的地區(qū)，寒冷也比高溫更致命，而其中大部分死亡都是因為中度寒冷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