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二舅的堂弟去澡堂,看見一個老頭和二舅正坐在一塊泡澡,二舅的堂弟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那個老頭是他只見過幾次的一位首長,此刻正蹲在池子里給二舅搓背。
后來二舅回到村里,大家都問北京怎么樣,二舅說:“北京人搓背搓得很好。”
到了兩個妹妹出嫁的年紀(jì),二舅心里很不舍,二舅有自己的表達。大姨和我媽結(jié)婚時的所有家具,每一張圖紙,每一塊木板,每一塊玻璃,每一根裝飾條,每一個螺絲,每一遍漆,都是二舅一個人完成的。
你能想象在80年代,一個山村的女孩子結(jié)婚的時候,能擁有這樣的一套家具是多么夢幻的事情嗎?
姥姥家這么窮,妹妹出嫁有這么一套家具,婆家也會高看一眼,也許就會更好地待自己的妹妹。你可能說我在吹牛,因為這是“上海牌”的家具。但你忘了這是我的二舅,二舅總有辦法,什么牌子他都能給你貼上,你還要什么牌子?他還有天津牌、北京牌、香港牌,超豪華ok?
再后來年輕的二舅領(lǐng)養(yǎng)了剛出生的寧寧,二舅拼命地在周邊做工賺錢,大部分時間都把寧寧寄養(yǎng)在了大姨家里,很少陪伴她。
寧寧小時候經(jīng)常被人在背后議論不懂禮貌,一個被拋棄了兩次的小孩,對這個世界還能有什么禮貌呢?
十年前寧寧和男朋友結(jié)婚了,20萬出頭的縣城房子,二舅出了十幾萬,真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攢下來的。
二舅掏光了半輩子積蓄給寧寧買了房子,卻開心得要死,這就是中國式的家長,中國式的可敬又可憐的家長,卑微的偉大著。
二舅和寧寧
二舅在30歲出頭的時候,迎來了說媒的高峰期,但二舅跟我說,他一直覺得他這輩子只能顧得住自己,顧不住別人了,所以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二舅說謊了,當(dāng)時有一個隔壁村的女人,有老公還有兩個孩子。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契機,二人的關(guān)系突然變得非常的熟絡(luò),并很快變得過于熟絡(luò)。她經(jīng)常來二舅家串門,二舅也經(jīng)常去找她,即便是她老公在的時候。
兩個孩子也很喜歡二舅,再后來,她開始作為二舅家的正式一員,出席家族的一切紅白喜事,并對二舅體貼入微,把他亂糟糟的小屋收拾得井井有條。二舅做工回來能吃上一碗熱飯,順手把今天結(jié)的錢遞給她。
就這樣好多年過去了,她卻并沒有離婚,二舅的四個兄妹從一開始的全力支持,轉(zhuǎn)而懷疑這個女人只是圖二舅的那一點錢而強烈反對。
而還在上小學(xué)的寧寧則喊那個女人“老狐貍”,喊自己班里的她的女兒“小狐貍”,老實的二舅進退失據(jù),不知所措。
再后來這個女人和她的丈夫死在了外地的一個工棚,煤氣中毒,二舅也終生未婚。這段感情的細節(jié)我理解不了,大姨也都記不清了,二舅則是不愿意講。
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既不是今日時興的仙人跳,也不是那個年月的拉幫套。那時候愛情來過沒有呢?
幾十年過去了,故人故事無疾而終,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剩下,只剩了一筆爛賬,爛在了二舅一個人的心里。流了血,又長了痂,不能撕,一撕就會帶下皮肉。
就這樣又過去了三十年,乏善可陳。是的,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普通到不快進一萬倍都沒法看的。轉(zhuǎn)眼姥姥已經(jīng)八十八歲了。
現(xiàn)在農(nóng)村的人工成本也越來越高,二舅正是掙錢的好時候。他很想為自己多掙一點養(yǎng)老錢,將來就不用拖累寧寧。
但是姥姥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不能自理,也不是很想活了,有一次甚至已經(jīng)把繩子掛到了門框上。中國人老說“生老病死”,生死之間何苦還要再隔上個“老病”呢?
這可不是上天的不仁,而是憐憫。不然我們每個人都在七八十歲,卻還康健力壯之年去世,那對這個世界該有多么的留戀呢?那不是更加的痛苦嗎?從這個意義上來講,“老病”是“生死”之間的必要演習(xí)。
所以在幾年前二舅出門的時候,就開始把姥姥放到車上。去別人家做木工活的時候,就把姥姥放到身邊的小板凳上。
66歲老漢隨身攜帶88歲老母,這個6688組合簡直是酷得要死。
這幾年二舅木工活也不做了,全職照顧姥姥。早上給姥姥洗臉,晚上給姥姥洗腳,下午逼姥姥鍛煉。
大年初一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呢?晚報菌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已經(jīng)曬出了影票
2022-02-01 14:33:52春節(jié)檔電影票房破11億今晚,北京2022年冬殘奧會將落下帷幕。有人寫下這段話,送給殘奧運動員:下肢殘疾,便坐下身軀,立起靈魂,展露鋒芒;沒有手臂,便以滑雪板為翅膀,追逐夢想……他們以夢為馬,瀟瀟灑灑,笑傲天涯!
2022-03-13 07:59:06舍不得說再見!他們的故事值得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