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年底,那個冬天冷得出奇,深圳最低氣溫多次跌至10℃以下,并伴隨著潮濕天氣。一天,桂花對新菊說,身上沒有什么錢了,要去海南找孩子的爸爸要點錢。這是桂花和新菊的最后一次見面。
2014年1月6日,古新菊到轄區(qū)內(nèi)的龍城派出所三聯(lián)警務(wù)室報案登記,警方也試著查找了小孩的親生母親,但最終無果。不是拐賣,不是丟棄,不時地還有單向聯(lián)系,僅憑這樣的情況,根本達不到警方的立案標準,況且從那以后,古新菊就沒再來報案了。
有人建議古新菊,把孩子直接抱去市福利中心門口,別說其他情況,“后續(xù)就好辦了”。但古新菊聽了半天,愣是沒想明白,“孩子怎么能說扔就扔呢?”
2013年至今,桂花曾主動聯(lián)系過古新菊,但她的電話號碼總是不停地換著?!皨寢尶禳c帶錢回來,我想你,我想回去?!泵看谓拥綃寢尩碾娫挘幽獛е耷坏穆曇?,總會刺痛古新菊的心。盡管“大姑”對她很好,盡管4個哥哥姐姐也疼她,但在子莫幼小的心靈里,卻始終有一個“媽媽不要她了”的陰影。3年來,古新菊不斷嘗試聯(lián)系桂花,但每次電話都在接通后,又被快速掛斷。
今年7月份,桂花打來最后一通電話,號碼顯示為云南麗江。桂花說,她在中緬邊界做著生意,并告訴子莫:“媽媽坐火車要兩天呢,兩天后就回來找你。”,但這“兩天”,又讓古新菊白等了一個多月。
聽說媽媽即將回來的消息,子莫一度又滿心歡喜。但對于媽媽數(shù)不清的又一次失約,子莫的心里有多少失落,古新菊就有多少無奈。
有學(xué)問的表哥:
義務(wù)跑腿奔波
“我覺得她媽媽肯定是有什么事,有事在身的人,說話就是不停地變。”說這話的,是新菊的表哥申旭東。他跟表妹古新菊,此前已經(jīng)有好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如果不是因為早年在河源做過老師,是古新菊眼里有學(xué)問的人,他和表妹的重聚還不會這么快。
古新菊找到表哥申旭東,希望他能幫自己討回公道。最初,古新菊希望,桂花能把所欠的工錢都還上,慢慢地,錢開始變得“不那么重要”,子莫3歲了,古新菊開始著急孩子上學(xué)的事,表哥為了幫她,跑遍了大大小小的職能部門:龍華新區(qū)信訪辦、民政部門、龍城派出所……最終無果。龍城派出所答應(yīng)有消息就通知他們,街道辦讓他等電話,民政局說這事不歸他們管,求助法律部門,工作人員回復(fù)稱:“她媽媽不回來,就算官司贏了也沒用?!?/p>
孩子漸漸長大,眼瞅著鄰家的孩子都要高高興興上學(xué)去了,子莫只能抱著準備去飯?zhí)蒙习嗟墓啪?,一口一個“大姑”地喊著。
求助媒體似乎是古新菊最后的希望。她眼巴巴看著記者:“能幫孩子上學(xué)么?” 如今在她眼里,什么問題都比不上子莫上學(xué)的問題重要。
說完這句話,古新菊又得開始忙活了。食堂里,她洗菜切菜,子莫在一旁蹦蹦跳跳。古新菊把等著上鍋的材料切好備好,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坐下來喘了口氣,額頭上還帶著汗珠。子莫則拉著“大姑”的手嘻嘻地笑,朝古新菊的臉頰重重地親了一口。她或許還不知道,上學(xué)的路,還有多少困難在等著他們。
孩子收養(yǎng):
“萬一哪天他媽回來找了呢?”
在表哥申旭東的眼中,古新菊雖然“包容、有愛心、善良”,但有點傻:“攬著個別人家的孩子,還天天操心她啥時候能讀上書……”
為了幫表妹,申旭東甚至還開始研讀起政策性文件——“在深圳讀書需要什么證件”、“1 5文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