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考上985背后教師走紅鄉(xiāng)村教育的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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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29 08:15:12 百家號

13年彈指而過，袁輝很多時候感受不到時間的重量。他每年秋季都帶學(xué)生去爬山，先是齜牙咧嘴地攀上去，再坐著厚厚的落葉“哧溜”滑下來。只有這樣相似的場景，才提醒他，被折疊的一年又一年。

在姜家灣和白沙坪，他就住在教室旁邊的耳房。房間很小，什么也沒有，很不安生。他在那里斗過老鼠，被跳蚤咬過。有次洗頭，他從倒著的視野里看到房梁上有白蒙蒙的東西在飄動，扯下來一看，是張大蛇皮。“說明有蛇在那兒蛻過皮。”

有回他去家訪學(xué)生，在山道上被一只狗咬了。他的腦袋昏昏沉沉，懷疑自己得了狂犬病，這是他覺得離死最近的一次。當(dāng)時他卡里還有1600塊，他轉(zhuǎn)給了自己的同事，免得錢花不出去。

這些故事現(xiàn)在變成了難得的經(jīng)歷。他把那張蛇皮帶到學(xué)校里，孩子們爭相圍觀，有的孩子還戴在脖子上，拍了張合影。

從白沙坪宿舍的后窗往外看，能看到附近的田野和墳冢。夕陽西下，他吮吸著冰涼的暮色，想象這些墳?zāi)沟闹魅耍灿羞^生命力旺盛的時候，所有人的歸屬莫不如此。人在此刻會變得通透，“你在這個世界和人比較，是比較誰的墳更大一些嗎？”

他遭受過很多好奇和不理解。剛來巴東，周圍的人覺得他是來獻愛心、體驗生活，或者在基層鍍金。他一般笑笑，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更尖銳的人，隔著網(wǎng)絡(luò)評論他大材小用，應(yīng)該去更大的平臺。

“他們批評的時候往往會帶上這三個字——‘你應(yīng)該’，‘你應(yīng)該’到更大的平臺上。什么叫更大的平臺？宗教里所有的權(quán)力都是‘du sollst’（德語，下同），‘你應(yīng)該’。但尼采說，‘ich will’，‘我想要’，要從人本身的意志出發(fā)?！?/p>

他講到激動處，手從心臟處往外用力一揮?！拔易鍪虑榫褪恰甶ch will’，而不是看著外邊有一臺更大的機器?！銘?yīng)該’，最后你只是個工具而已。你以前是個小鏟車，現(xiàn)在是個大鏟車。真正體現(xiàn)人的價值的，是‘ich will’，我想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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