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值得注意的數(shù)據(jù)是，2018年，山東換了4名市委書記。

作為南方人、作為曾經(jīng)在部委工作的新領導，劉家義對山東干部的要求是急切的、也是更高的。2018年講話中，他提到鄰居河南的發(fā)展對山東的“刺痛”效應；2019年的講話中，他也列舉了相當多的例子，讓山東干部自己對比。

比如政府部門的工作效率：“最近寧波引進上海交大成立人工智能研究院，從對接洽談到掛牌只用了12天。有關部門可以考察一下，看人家是什么樣的流程？”

談干部要“善謀”：“海南有個蜈支洲島，面積不到2平方公里，短短兩三年就打造成5A級景區(qū)，年門票收入超過3億元。我省沿海無人島嶼有500多個，是不是可以在保護性開發(fā)上做一些探索？”

在他的講話里，海南、寧波、北京、深圳，多地都是樣本，全國都有值得學習的對象。省里的部門要在全國確立“對標”單位，各市縣也得有“對標”城市。光有目標不夠，還得有具體方案。

不僅如此，山東2019年還要選派數(shù)以百計的干部，到部委、央企、發(fā)達地區(qū)掛職，交流任職，還要把中青年黨政人才送出國（境），接受培訓。這一點，顯然是受到東南沿海地區(qū)做法的啟發(fā)。

光對比，“刺痛”可能也不夠。對于干部，一個重要課題是如何激勵。至少這番話里的“激勵”意味是濃的：獎，要把獎金發(fā)到具體人手里；懲罰，“板子要打在具體人身上”。鄉(xiāng)鎮(zhèn)人員的收入要高于縣直機關同職級人員水平，基層干部“加班沒法就餐”也得解決。

對招商、招人才等工作，山東的最新要求是直接對地方政府一二把手的：專項考核對象是16市書記和市長，前三名重獎，后三名約談，連續(xù)落后要有說法；考核前三名的市，公務員優(yōu)秀等次比例增加1個百分點，后三名降1個百分點——這些，在公務員的隊伍中，都是實打?qū)嵉目己恕?/p>

最狠的一句話則是：“不換思想就換人，不負責就問責，不擔當就挪位，不作為就撤職?！?/p>

有為才有位。如果被輿論詬病“官本位思想”濃重的山東，也能形成能上庸下、獎懲分明、體系內(nèi)良性循環(huán)、同時有治理科學性的體系，這場內(nèi)部改革無疑會對其他地區(qū)形成示范效應。

山東是儒學發(fā)源地，《禮記·中庸》中有句話：“聞過而終禮，知恥而后勇”。如果山東真能痛定思痛，奮勇前行，這場焦慮就意味著新的開始。

文/呂德文（武漢大學社會學系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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