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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力長跑12年 "聶樹斌"案背后的那些律師、學者(3)

2016-12-22 02:48:49  新京報    參與評論()人

2007年11月5日,最高法院立案庭回復張煥枝:“根據(jù)我院關(guān)于分級負責處理申訴案件的規(guī)定,已函轉(zhuǎn)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處理,請你與該院聯(lián)系?!?/p>

隨后是三年沉寂?!奥櫂浔蟀浮鄙暝V,泥牛入海。李樹亭甚至患上了抑郁。有段時間,他跑到河北趙縣一座禪寺短期出家了一個月。

2010年4月10日,張煥枝找到李樹亭,稱案子一直沒進展,希望解除委托。李樹亭突然覺得“如釋重負”。隨后,聶家委托北京律師劉博今。

2011年9月,正值刑訴法修訂,長期關(guān)注冤案的山東律師李金星發(fā)出消息,將自費邀請律師和專家,于9月11日在石家莊開一場關(guān)于“聶樹斌案”的研討會。

已過耄耋之年的張思之律師因身體原因沒能到會,托人將一段錄像帶到了現(xiàn)場。會后,與會的五六十名律師學者聯(lián)名發(fā)表《關(guān)于盡快啟動聶樹斌案再審程序的呼吁書》。

他們寫道:“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長時間不予啟動再審程序,嚴重損害人民法院公正司法的形象,嚴重損害人民群眾對人民法院的信任。”

之后不久,北京理工大學法學院教授徐昕也加入了呼吁隊伍。從2013年2月22日起,他寫文章每日一呼,“死磕聶樹斌案”。“轉(zhuǎn)發(fā)一次,離正義就接近一次”,后來他評價,“有點像行為藝術(shù)”。

這些行動又登上媒體版面,讓沉寂許久的“聶樹斌案”重歸公眾視野。徐昕后來統(tǒng)計,他“死磕聶樹斌案”的系列微博,累計轉(zhuǎn)發(fā)62萬余次。

事實上,學界對錯案糾正和救濟的研究早就起步。早在2005年年底,在石家莊東北200多公里外的北京,中國人民大學教授、證據(jù)法專家何家弘牽頭成立的“刑事錯案實證研究課題組”已經(jīng)把此案作為一個樣本。

不過,在當時,“聶樹斌案還只是事實意義上的錯案,而非法律意義上的錯案?!焙渭液霙]有選擇向社會公開發(fā)聲。

相關(guān)制度也在悄然變化。2010年“兩個證據(jù)規(guī)定”頒布和此后的刑訴法修訂,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開始在我國確立。2013年,中央政法委也發(fā)布相關(guān)規(guī)定,提出要堅持疑罪從無和證據(jù)裁判原則,遵守法律程序制度,堅守嚴防冤假錯案的底線。

申請閱卷

2010年起,聶家的律師只剩劉博今一人。這位刑警出身的律師,性格要強,不輕易認輸。他曾對媒體說,當年選擇做律師,是和自己較勁的開始。

劉博今回憶,有一段時間,他每天起床上班前,都要給法官打電話。電話打了不下100次,“像鑿一個洞一樣,一尺一尺往前挖,總會挖透”。

2013年2月28日,《人民日報》發(fā)表了一篇評論文章《在每一個案件中體現(xiàn)公平正義》。文中提到“佘祥林案、聶樹斌案等焦點案件,雖是極個別特例,但造成了很大影響?!?/p>

陳光武、王興、張磊等長期關(guān)注“聶樹斌案”的律師,感覺這是一種積極信號。在幾天后的一個研討會后,律師李金星倡議去沉寂已久的聶家“報個喜”。

他們特別制作了兩張一米寬、兩米半高的海報:評論文章網(wǎng)頁截圖和《人民日報》頭版影像。聶家把評論文章掛在了客廳東面的墻上。

另一張海報被送到河北高院,對方派人正式接受了,還回復:“非常理解你們的心情,會和領(lǐng)導匯報,盡快給你們答復。”

另一方面,王書金的律師們也在申請查閱“聶樹斌案”卷宗。二審第一次開庭被駁回。

到了2013年6月25日的二審第二次開庭中,在舉證階段,檢方主動提交了“聶樹斌案”卷宗中的26頁復印件,包括現(xiàn)場勘查筆錄、康某尸檢報告和康家的報案材料等。

當天休庭后,朱愛民和彭思源在河北高院一個法官的辦公室里看到了這26頁卷宗,其余檔案則被魚尾夾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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