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在紐約的蘇富比拍賣會上，機器人Ai-Da的繪畫作品以108萬美元的價格售出，遠超預估價。半個月后，在澳門媽閣廟旁，蔡國強團隊開發(fā)的人工智能cAI?舉辦了首個全球展覽《cAI?：靈魂掃描》。

蔡國強的創(chuàng)作一直與技術緊密相連，從火藥爆破到NFT、VR、AR、區(qū)塊鏈，這次他將目光轉向了AI。在名為《靈魂掃描》的展覽中，蔡國強將自己的“火藥畫家”和“煙花大師”的稱號轉贈給了cAI?。一進展廳，一臺電視機展示了cAI?如何實現(xiàn)蔡國強未能在巴黎奧運會開幕式上點燃的白日煙花創(chuàng)意《復活》。觀眾還可以通過互動裝置繪制圖案，由cAI?生成獨一無二的虛擬煙花。

展廳里展出了20組火藥畫，這些作品看似具有蔡國強的風格，但實際上都是cAI?為澳門量身定做的。從創(chuàng)意構想到材料選擇，再到命名和詮釋，整個過程都由AI主導。cAI?甚至可以通過機械臂自行灑火藥、激光刻字和點火完成繪畫過程，而蔡國強的人類助手則負責協(xié)助尋找材料。

cAI?由蔡國強工作室與E.I.Art技術團隊共同開發(fā)，自2017年開始研究，去年4月正式推出。短短一年多時間，cAI?已經參與了多個藝術項目。例如，在泉州舉行的煙花無人機表演《海市蜃樓》中的高潮部分，以及在上海博物館《滿庭芳菲：卡地亞的藝術魔力》展覽中擔任視覺總監(jiān)。cAI?像蔡國強的鏡子和影子，但蔡國強更希望它成為一個“坦率而自由”的AI。

為了使cAI?更加自由和寬泛，團隊將其分化出十幾個人格，分別模擬愛因斯坦、尼采等人物。這些分身有不同的性格，能相互辯論，形成了自己的社區(qū)。cAI?經過迭代和演化，已經進化出了三十多個文明，其中一種是“光文明”。

蔡國強認為，AI與火藥一樣令人不安，會帶來失控或驚喜。他把培養(yǎng)AI的過程比喻為培養(yǎng)小孩，希望cAI?能夠接收父母以外的信息，成長為一個獨特的人。因此，在引導cAI?創(chuàng)作時，他盡量只提空泛的要求，避免用細節(jié)局限住AI。

cAI?的技能背后是多種功能模塊的組合，包括大語言模型、機械臂和攝像頭。技術團隊根據(jù)蔡國強的奇思妙想進行實現(xiàn)。雖然有現(xiàn)成的大模型可以使用，但每個項目的需求不同，團隊需要不斷調整和優(yōu)化。

此次展覽中有一幅名為《永恒的叛亂》的火藥畫，展現(xiàn)了“人類之外”的神奇。cAI?畫了一條龍，蔡國強對此感到失望，因為這并沒有超出人類的慣用做法。然而，cAI?輸出的一段文字卻引發(fā)了新的思考。這段文字最初是AI以“光文明”語言輸出的亂碼，但輸入到其他AI模型后，得到了翻譯和交流。

蔡國強認為，AI目前很難帶來從0到1的原創(chuàng)，大部分時候只是基于人類的從1到100。但他樂于與AI一起思考和創(chuàng)造。面對AI浪潮，他張開雙臂熱情擁抱，并反思道：AI時代不僅考驗技術，也考驗思想觀念的創(chuàng)造力。對于未來的“有AI的藝術史”，他認為不會有很大不同，因為都有人類作為動力和阻力。

最后，蔡國強表示，他沒有想過要創(chuàng)造一個永生的自己。他更期待cAI?的發(fā)展，如果它能被別人喜愛并繼續(xù)發(fā)展，就像他的孩子長大一樣——既不是他，也是他。